第十三章 扩大经营(1 / 1)

秋意渐深,天高云淡。疏月阁后院小厨房的烟火气,比往日更盛了几分。灶膛里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锅底,大铁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着深琥珀色的糖浆,浓郁的、带着果酸与甜蜜的奇特香气霸道地弥漫开来,几乎压过了熟悉的草药清苦。

沈疏月挽着袖子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,正用一把长柄木勺小心地搅动着锅中沉浮的梨片。那些被挑拣出来的、表皮略有磕碰的秋梨,此刻已被削皮去核,切成厚薄均匀的月牙片,在滚烫的糖浆里慢慢变得透明、柔韧。旁边几个粗陶大盆里,用盐水浸泡着刚采摘下来、还带着山野清气的野山楂和山里红,红彤彤的一片,煞是喜人。

阿蛮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灶膛口,一边往里添着耐烧的硬柴控制火候,一边用力吸着鼻子,大眼睛里满是新奇和期待:“姑娘,这味儿可真香!比咱们的药膏还好闻!酸酸甜甜的,闻着就让人流口水!这……真能成吗?”她看着锅里那些翻滚的梨片,还是有些不敢置信。那些被货郎挑剩下的、几乎要烂掉贱卖的果子,在姑娘手里竟能变成这般诱人的模样?

“能不能成,还得看最后一步。”沈疏月专注地盯着锅中糖浆的黏稠度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这是她根据前世模糊记忆和医书里零星的蜜饯炮制记载,反复试验调整后的方子。成败,在此一举。她必须找到新的生财之道,疏月阁不能只靠药膏支撑,成本的压力和柳如眉虎视眈眈的威胁,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。“火小些,阿蛮。要收汁了,火大了容易焦糊发苦。”

“哎!”阿蛮连忙抽出两根烧得正旺的木柴,灶膛里的火光顿时暗了下去。

沈疏月加快了搅动的频率,糖浆在水分蒸发后变得越来越粘稠,开始密集地冒出细小的气泡,紧紧包裹住每一片梨肉,赋予其诱人的光泽。直到勺背划过能清晰地留下痕迹,她才果断熄了火。用竹笊篱小心地将晶莹透亮、裹满糖浆的梨片捞起,均匀地摊放在早已准备好的、铺着干净油纸的竹匾上。滚烫的梨片散发着惊人的热力和甜香。

“晾着,等糖浆彻底凝结。”沈疏月舒了口气,用袖子擦了擦汗,看着竹匾上那一片片琥珀色的成果,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疲惫却真实的希冀。这果脯若能成,不仅能解决次果的浪费,更能打开一条全新的财路,大大缓解凝露草价格上涨带来的成本压力。更重要的是,这将是属于“疏月阁”独有的、难以被轻易模仿和打压的商品。

“姑娘,您快歇会儿!”阿蛮麻利地端来一碗温热的粗茶,“这都忙活大半天了,灶火边烤着多难受。”

沈疏月接过茶碗,温热的茶水顺着干渴的喉咙滑下,带来些许慰藉。她走到窗边透气,目光习惯性地扫过院中晾晒的草药和角落里堆放整齐的陶罐。一切都井然有序,平静得仿佛昨夜那场无声的较量从未发生。

然而,就在她的目光掠过墙角那堆新收的、品质上乘的凝露草时,瞳孔骤然一缩!

那堆原本青翠欲滴、散发着特有清香的药草,此刻靠近内侧的几捆,颜色明显变得黯淡萎靡,叶片边缘甚至出现了不正常的细小褐色斑点!这绝非自然萎蔫或运输损伤!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,比深秋的夜风更刺骨。

“阿蛮!”沈疏月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,“去把昨天收的那几捆凝露草,最底下那两捆,拿过来!”

阿蛮被她骤然变化的语气吓了一跳,连忙依言跑过去,费力地扒开表面的好草,拖出底下那两捆明显不对劲的药草。“姑娘!这草……咋成这样了?”她拎起草捆,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些枯萎的叶片和诡异的斑点。

沈疏月快步上前,不顾草叶的脏污,直接捻起一片变色的叶子,凑到鼻尖仔细嗅闻。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异常刺鼻的辛辣气味,混杂在凝露草本身的清香中,钻入鼻腔!这气味……是“断肠蒿”汁液干涸后残留的味道!断肠蒿本身剧毒,汁液沾染过的草木会迅速枯萎,若误入药中,轻则药性尽毁,重则……后果不堪设想!

柳如眉!她的“贺礼”,果然到了!而且如此阴毒,直指疏月阁的根基——凝露草!若非她习惯性地检查新入药材,若非她对药材气味异常敏感……一旦这些被污染的药草混入炮制,后果不堪设想!疏月阁将万劫不复!

怒火如同岩浆般在沈疏月胸腔里奔涌,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。指节因用力攥紧而发白,那片枯萎的叶子在她指尖化为齑粉。好一个柳如眉!好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毒计!

“姑……姑娘?”阿蛮看着沈疏月骤然变得铁青、眼底翻涌着骇人风暴的脸色,吓得声音都颤了,“这草……有毒?”

沈疏月猛地闭了闭眼,强行压下那几乎破胸而出的戾气与后怕。再睁开时,眼底已是一片冰封的寒潭,深不见底,只有刺骨的冷意弥漫开来。“被人做了手脚。”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得可怕,“是断肠蒿的汁液。沾上一点,这草就废了,若入药……会死人。”

阿蛮倒抽一口冷气,脸色瞬间煞白,巨大的愤怒和恐惧让她浑身都发起抖来:“是……是柳如眉!是那个毒妇!她……她这是要姑娘的命啊!”她猛地看向墙角那堆药草,又急又怕,“那……那这些都不能用了?我们刚花了大价钱收的啊!还有锅里熬的那些……”她想起刚出锅不久的玉肌膏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别慌。”沈疏月的声音像是一块定心石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能冻结混乱的力量。她走到那堆新收的凝露草旁,动作迅速而精准地将最外侧几捆完全正常、毫无沾染的草药单独挑拣出来。“污染只在最底下这两捆,而且是刚沾染不久,药性还未彻底扩散污染整堆。这几捆好的,立刻搬到通风干燥处单独存放,仔细检查每一片叶子!”她指着挑出来的好草吩咐阿蛮,语气斩钉截铁。

接着,她快步走向灶台边几个刚冷却、尚未封口的玉肌膏粗瓷罐。拿起一根干净的银簪——这是她特意备下试毒的——毫不犹豫地插入膏体中,再缓缓抽出。银簪光洁如初,并未变色。

沈疏月紧绷的神经这才略微松弛了一丝。还好,污染是昨夜或今晨才下的手,她还没来得及用这批新草熬制大锅的药膏。不幸中的万幸!

“膏子没事。”她将银簪展示给惶恐不安的阿蛮看,“这几罐是昨天用老底子熬的,安全。新草只试熬了一小锅。”她指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陶罐,“那罐,连同这两捆废草,”她踢了踢地上那两捆枯萎的凝露草,眼神冷厉如刀,“天黑后,你亲自去,找个远离水源的僻静深坑,泼上火油,烧得干干净净!一点灰烬都不能留!记住,绝不能让任何人看见!尤其是王顺!”

“是!姑娘!”阿蛮重重应下,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。她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,也明白了姑娘的信任。这毁尸灭迹的差事,她拼死也会办好!

看着阿蛮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捆珍贵的、未被污染的好草搬到安全处,沈疏月胸中的戾气并未消散,反而沉淀成更加冰冷坚硬的东西。柳如眉的爪牙已经伸到了她的药材上!这次是凝露草,下次呢?疏月阁的每一寸空间,都可能暗藏杀机!

她走到窗边,目光沉沉地望向疏月阁前铺的方向。王顺那看似勤快的身影隐约可见。这条毒蛇埋下的眼线,必须尽快拔除!但,不能是现在。现在拔掉他,只会打草惊蛇,让柳如眉知道自己的毒计已被识破,进而采取更疯狂、更隐蔽的手段。她需要时间,需要这枚棋子,来演完下一场戏——那场关于“古秘方”的戏。

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腰间温润的玉佩,那云雷纹的轮廓在指腹下清晰可辨。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冽气息仿佛透过玉佩传来,奇异地稍稍安抚了她翻腾的心绪。萧凛……若他在……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便被沈疏月强行按下。靠山山倒,靠人人跑。这血海深仇,这荆棘之路,终究只能靠她自己一步步踩过去!

接下来的两日,疏月阁后院的气氛在平静的表象下涌动着无声的暗流。

沈疏月表现得一如往常,甚至更加“忙碌”和“忧心”。她让阿蛮将那些晾晒好的、晶莹剔透的梨脯仔细收好,装入特制的竹篾小盒中,盒盖上还贴上了写着“疏月果脯”字样的红纸。她当着王顺的面,将这些小盒郑重地交给陈掌柜派来的伙计,低声嘱咐着什么,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和……孤注一掷的期待?仿佛这些果脯是她最后的希望。

而王顺,则更加“勤勉”了。他擦柜台擦得锃亮,招呼客人热情洋溢,眼神却像黏在了后院一样。他“无意”中听到阿蛮对着那堆单独存放的凝露草唉声叹气,抱怨收价太高;他“碰巧”看到沈疏月对着那本记载“古秘方”的旧布包(阿蛮依旧“宝贝”地抱着)蹙眉沉思,指尖在发黄的纸页上反复描摹,口中低喃着“火候”、“三蒸三晒”、“辅药”等零碎字眼,神情凝重得仿佛在推演战场阵法。

这一切,都通过李管事的秘密渠道,一字不落地飞进了京城沈府柳如眉的耳中。

“哼,果然撑不住了,病急乱投医!”柳如眉把玩着一枚金镶玉的戒指,红唇勾起刻毒的弧度,“那古方炮制手法如此繁复生僻,连她自己都没把握……正好!”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,“李管事,上次的‘凝露草’效果不错。这次,给她那‘宝贝秘方’要用的‘三蒸三晒’的柴火上,再加点‘料’!要那种……烧起来无色无味,烟却能让东西慢慢‘坏掉’的‘好东西’。记住,一定要在她尝试秘方最关键的时候用上!”

“是,二小姐!老奴明白!”李管事心领神会,阴笑着躬身退下。

第三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。疏月阁后院小厨房的烟囱,比往日更早地冒出了炊烟。

沈疏月看着阿蛮将一小捆特意挑选出来的、品相极佳的凝露草仔细捆好,又拿出那个装着“古秘方”的旧布包,郑重其事地放在草药旁边。她深吸一口气,对阿蛮点了点头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前铺正在“洒扫”的王顺耳中:“阿蛮,去把后院库房角落那堆新买的、特别干爽的梨木柴搬些来。今日……成败在此一举了。”

阿蛮响亮地应了一声:“好嘞姑娘!我这就去搬!那柴火可好烧了,保准够劲!”她脚步咚咚地跑向后院角落那间堆放杂物的小库房。

王顺的心,瞬间提到了嗓子眼!机会来了!他强压着激动,装作继续扫地,眼睛的余光死死锁定了阿蛮奔向库房的身影,耳朵竖得比兔子还尖。

小厨房里,沈疏月独自一人。她并未立刻处理那捆凝露草,而是走到窗边,目光冰冷地投向库房方向。她算准了时间,就在阿蛮费力地拖着一小捆梨木柴即将走出库房门的那一刻——

“阿蛮!”沈疏月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刻意的急促和严厉,“错了!不是那堆!是旁边那堆颜色更深、更陈的!那堆新柴太湿,有潮气!赶紧换掉!秘方讲究的就是个火候纯净,一丝潮气都不能有!”

库房门口,阿蛮拖柴的动作猛地一顿,脸上瞬间闪过“愕然”和“懊恼”。“啊?姑娘!我……我这就换!”她连忙丢下手里那捆柴,又转身吭哧吭哧地去拖旁边那堆看起来更陈旧、颜色更深的柴火。

躲在暗处窥视的王顺,只觉得一盆冰水兜头浇下!换……换柴了?他眼睁睁看着阿蛮把李管事昨夜偷偷做过手脚的新柴丢在库房门口,转而拖走了旁边那堆毫无问题的陈年旧柴!他急得抓耳挠腮,想冲过去提醒,却又怕暴露自己,只能眼睁睁看着阿蛮抱着那捆“安全”的柴火跑进了小厨房!

完了!柳姨娘的安排……落空了!王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腿肚子都开始发软。

小厨房内,灶膛重新燃起。沈疏月神色“凝重”,将那捆上好的凝露草按照“古秘方”记载,一丝不苟地开始进行第一道蒸制。水汽氤氲,草药的清香弥漫开来,一切看起来都那么“正常”。

阿蛮蹲在灶口烧火,火光映着她憋笑憋得通红的脸。姑娘这戏演得,连她都快信了!

整整一个上午,沈疏月都在小厨房里“专心致志”地炮制那份“至关重要的秘方药”。她时而蹙眉沉思,时而小心调整火候,那份投入和紧张,透过虚掩的门缝,被心乱如麻的王顺看得清清楚楚。

午时刚过,小厨房的门终于开了。沈疏月端着一个粗瓷碗走了出来,碗里盛着一些研磨好的、颜色略深的药粉。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疲惫、释然和……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的复杂表情。

她走到正在“整理药材”的王顺面前,轻轻叹了口气,将碗递给他,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颓然:“王顺,把这药粉……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埋了吧。唉,这古方……终究是时移世易,炮制出来的东西,药性斑驳不纯,差得太远……白费了这许多功夫和上好的草药。”她摇摇头,眉宇间的失落清晰可见,“看来,这条路……是走不通了。”

王顺双手接过那碗“失败”的药粉,只觉得这粗瓷碗重逾千斤,烫得他手心发麻!他看着沈疏月那疲惫失望的背影,再看看碗里这“斑驳不纯”的废药粉,想到李管事阴沉的脸和柳姨娘那淬毒的眼神,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,几乎让他窒息。他完了!差事办砸了!柳姨娘的手段……

恐惧压倒了一切。他再也顾不得监视,趁着沈疏月和阿蛮似乎都沉浸在“失败”的低落中无暇他顾,王顺找了个借口,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疏月阁,直奔他与李管事约定的秘密联络点。他必须立刻去解释!去请罪!或许……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?

看着王顺那仓惶狼狈、如同丧家之犬般消失的背影,一直“低落”的沈疏月缓缓直起身,眼底的失望颓然瞬间褪去,只剩下冰雪般的清明和一丝冰冷的嘲讽。

“鱼儿,咬钩了。”她轻轻吐出几个字。

阿蛮凑过来,看着王顺消失的方向,撇撇嘴:“便宜他了!姑娘,咱真就这么放他走?”

“放他走?”沈疏月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,“他是饵。他跑得越快,惊慌失措得越厉害,后面那条盘踞在京城、吐着信子的毒蛇,才会越相信她精心布置的陷阱已经失败,才会……越愤怒,越可能露出更大的破绽。”她转身,目光投向院中竹匾上那些在秋阳下晾晒得恰到好处、泛着诱人琥珀光泽的梨脯和山楂脯,语气陡然变得坚定而充满力量,“而我们真正的‘生机’……在这里!”

下午,陈记商行。

陈掌柜拿起一片沈疏月带来的梨脯,对着光仔细看了看那剔透的质地,又小心地放入口中。牙齿轻轻咬下,果肉柔韧而不失嚼劲,恰到好处的甜意中包裹着秋梨特有的清润微酸,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,生津止渴,回味悠长。他又尝了一片山里红脯,那酸爽过瘾的滋味更是让他眼睛一亮!

“妙!妙啊!”陈掌柜忍不住击节赞叹,脸上满是惊喜,“沈姑娘,你这果脯……绝了!甜而不腻,酸得开胃,果香十足!这手艺,这心思,陈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,也是头一回尝到如此独特又爽口的!”他放下果脯,目光灼灼地看向沈疏月,“这东西,耐存放吗?”

“只要密封置于阴凉处,存放数月不成问题。”沈疏月自信地回答。

“好!太好了!”陈掌柜兴奋地搓着手,“这可是解决了大麻烦!咱们这边秋天果子多,可烂得更快,多少好果子都糟践了!沈姑娘,你这果脯,我看行!绝对大有可为!比那劳什子蜜饯强多了!你开个价,这买卖,我陈记包销了!有多少要多少!”

沈疏月心中一定,脸上也露出真切的笑容。她报出了一个经过仔细核算、双方都能接受的公道价格。陈掌柜爽快应下,当场就订下了第一批数量可观的订单,预付的定金沉甸甸地落入了沈疏月手中。

走出陈记商行,秋日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,驱散了连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。手中银钱的重量,比任何话语都更能带来踏实和希望。阿蛮抱着装满定金的钱匣子,笑得见牙不见眼,走路都带着风。

“姑娘!成了!真的成了!”她压低了声音,兴奋得脸颊通红。

沈疏月抬头,望了望澄澈高远的蓝天,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果香和自由气息的空气。疏月阁的根基,在柳如眉的毒牙之下,非但没有倾颓,反而因为她化危机为转机的智慧,扎得更深,更稳了!果脯生意的打开,如同在沉重的药膏生意之外,又开辟了一条宽阔的河流,财源将更加活络。她终于有了更足的底气,去面对京城的风雨和沈家的虎狼!

“这只是开始,阿蛮。”沈疏月的声音不高,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昂扬的斗志,“备料,招人,扩大作坊!我们要让‘疏月果脯’的名头,和‘玉肌膏’一样响亮!”

主仆二人步伐轻快地走在回疏月阁的路上,对未来充满了干劲。然而,沈疏月并未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。她眼角的余光,状似无意地扫过街角一闪而过的、一个穿着不起眼灰布短打的身影。那身影在王顺逃离的方向消失了一瞬,又迅速隐入人群。

沈疏月的心微微一沉。柳如眉……果然还有后手。拔掉一个王顺,不过是斩断了她伸过来的一根爪子。那条毒蛇,还在暗处盘踞,吐着信子。新的眼线,或者说,新的杀招,恐怕已经在路上了。

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,指尖再次抚过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。云雷纹的轮廓在指腹下清晰依旧。山雨欲来风满楼,但这一次,她已不再是那个在暴雨破屋中孤立无援、只能靠仇恨支撑的孤女。她有阿蛮的忠诚,有陈掌柜的助力,有正在壮大的疏月阁,更有……一颗在烈火与阴谋中淬炼得越发坚韧冷静的心!

疏月阁后院,新收的野山楂在清水中沉浮,红艳艳的如同跳动的火苗。沈疏月洗净手,重新拿起刀。刀刃雪亮,映出她沉静而锐利的眉眼。新的战斗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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